这接骨眼上,我确实需要为自己争取时间避避风头。
谈时说:“两个小时以后还有最后一班飞机,我派人安排好了。我会对外公布我的妻子出国留学了。”
说明谈时已经早开始安排了,我问:“为什么不直接一些,替你的小珊报仇可以更简单,为什么还要救我?”
谈时转身出去,医疗人员开始安排手术,谈时背着着我,平静但一字一顿的说:“因为我要慢慢折磨你。”
任何人,得罪谈时的下场就是这样,死太容易,他要拉长报复的时间,慢慢折磨死,那才有趣。
我躺在明亮到比太阳还亮的手术大灯下,护士张开我的腿,戴着口罩的医生对我说:“等会儿有一阵比你痛经最痛的痛多一点点的痛,类似于痉挛,但不要紧张,很简单的一个小手术。”
我在大灯下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瞪着眼睛,感慨的说了句:“只是一个小手术就是一条生命流逝,掌握在我手心的一念之差的生命。”
从手术台上下来,我以为谈时会在,不说我们曾经这么好过,这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。但是他早回公司工作了。我也不想想,他的第一个孩子没错,可,是谁怀的。要是我真生下来,搞不好他会看着哇哇大哭的新生儿,想起他的生命里一个新生命的出生,一个生命的流逝,想到流逝,就该掐死我们母子了。
只有他的母亲在走廊上,看见捂住肚子脸色苍白走不动道的我,嚎啕大哭了起来。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孙儿。我也没有多安慰她,我的走路速度慢,所以不能停,我还要赶飞机。
现在。
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有‘回国’这一幕。三年已经超出了。医院那边的急急催款令说时间一拖再拖不能再拖,再不缴医疗费用只能拔掉仪器,让我做好准备,于是我只能放弃准备好的毕业答辩,抓紧赶回。谈时也不说时间已经到期,陈思阳也不断的说看望小琪不急,她很好,你好好答辩。
雨继续下,司机开车打好伞,我在伞下缩着脖子往医院冲,鞋子打湿成点点水滴。
小琪平静安然的躺在床上,看眼睛,像是睡着了,看脸却不会误认为她只是在睡觉。她的脸肿起来了,这个高傲的逗逼的冰雪美人已然浮肿到面目全非,鼻孔里也插了管子。
我捡了条凳子坐下。小琪的手上插了管子,我小心翼翼生怕移动了管子,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:“小琪,怎么样,想我吧。每次和你视频你不说话,陈思阳又要举着电脑,看他辛苦的。对啊,什么都好,谈时对我很好,我们准备要二胎了,什么时候你和陈思阳生小baby。项链拿回来了,我有这么多证人,小珊这小妖能翻什么天。在美国读书,有一个外国男孩儿,非要娶我。真是哭笑不得,让我想到三毛笔下的大胡子荷西……只是你不醒。”
絮絮叨叨,好几个小时过去,帮小琪按摩完,喝了口水,走了。
去内-衣店买了一套不成套的内-衣-裤,下面是丁字形的,上面是镂空的。
我的回来连谈时都不知道,佣人看见我回来更是吓了一跳,三年前我在家,每次鸡飞蛋打的。她们见到我居然和见到谈时一样诚惶诚恐,头低的低低的,好像我是一条毒蛇,能不接触尽量不接触,能离远一些尽量远一些:“夫人回来了。”
我嗯了一声之后,她们迅速进厨房忙碌,过了没多一会儿,我的餐准备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