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的试探性攻击已经发现火铳的还击效果有限,因此今夜的偷袭基本没有火铳兵。下方有一些弓箭手开始向城墙上抛射,守军终于开始出现较大的伤亡。
迫击炮立即调整目标,开始瞄准日军的弓箭手。经过几轮炮击之后,这个威胁才被清除。然而,此时大量的云梯已经抵达城墙。
手榴弹再次如冰雹般落下,日军顶着伤亡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。燃烧瓶接连投掷,但效果却不如下午。原来,第一波日军都头披湿透的棉衣,当汽油燃烧在棉衣上时,他们会甩掉棉衣继续攀爬。
终于有日军成功跳上城墙,他们挥舞着锋利的武士刀,准备杀入人群。城墙上突然陷入了一片慌乱,但幸好守军中有身披板甲手持长矛的士兵,他们直接将长矛刺向日军的胸腹,甚至借着冲力将他们推下城墙。
苏海俊雪藏已经退役的老兵,终于发挥了作用,并迅速鼓舞起士气。民兵们也鼓起勇气,拿起刺刀,全力将三棱刺刀刺入日军的身体。
最终这些武士登上城墙后,并没有如预期那样打开缺口。与此同时,下方仍有日军等待攀爬城墙,这次他们的好运到头了。手榴弹和燃烧瓶像雨点一样不停地被扔下城墙,炮兵甚至直接点燃老式迫击炮弹的引信,然后徒手将其扔下城墙。
此时下方的日军已经挤得满满当当,焦急的围在云梯周围,但他们却无法打开任何缺口。面对如冰雹般落下的炸弹和燃烧瓶,即使再凶残的日军,也不愿白白死在下面。
日军终于在丢下一万多具尸体之后,开始撤退。
苏海俊虚脱地坐在地上,心脏怦怦直跳。
如果不是他灵光一闪,提前做好准备,如果不是日军为了不暴露偷袭,没有携带火炮,现在恐怕城墙早已被攻破。东复县近十万百姓,恐怕都难以幸免于难。
苏海俊挣扎着站起来,继续用无线电联系并催促海军陆战队。
此时的日军进退两难,继续进攻将面对对方强大的火力,必然会遭受更大的伤亡,甚至可能无功而返。而如果他们选择撤退并改为攻击其他城市,心中又感到不甘。
不过他们很快就不需要再纠结,因为第二天早上,有人已经帮他们做出了选择,海军陆战队终于抵达战场。
陆战队共有三个旅,步兵全部装备1626式后装步枪,炮兵以新式迫击炮为主,还有一个火箭炮营。陈老大本想将部队定为陆战一师,但不知为何被刘香否决了,据说是因为不吉利。
因此,他们现在只有旅一级的番号,分别是陆战第一旅到第三旅。
日军发现援军抵达后,立即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。大明海外总督府陆军南征北战,迄今只有一次败绩,这使得他们不得不重视起来。尽管眼前这群敌人被称为陆战队,但同样不容小觑。
既然决定攻打九州,日军早就对对手的战术进行了详细研究。到目前为止,对手取得的较大战绩都是依靠城池或阵地的防守,在对方进攻的路上,利用火炮、手榴弹和火枪造成大量远距离杀伤。
只有在面对骑兵或近距离接战时,才会出动长矛兵。
要对付这种敌人,关键在于不能在他们预设的战场上与之交战。
比如像今天这样,敌人匆忙赶来支援,没有城池或阵地可以依靠,布置炮兵阵地也需要一定时间。只需趁敌人立足未稳之际,发起冲锋并迅速进行近身作战,英勇的日本武士必将战无不胜。
因此,三万多名日军立即倾巢而出,按照之前的战术安排,以火枪手和鸟铳手为中军,其余人手持武士刀分列两翼,径直向陆战队逼近。在这种战术中,中军只是消耗品,在双方火枪对射时,两翼的精锐将趁乱突入敌阵,杀个痛快。
他们计划在距离一里时发动冲锋,看来日军的万岁冲锋确实有着悠久的历史。
然而,当双方距离三里时,迫击炮开始开火。职业军人的命中率在于射速,完全不是东复县那群民兵可比的。尚未发起冲锋的日军就被炸得尸横遍野。
尽管对方对于炮兵的反应速度令人惊讶,但日军并未惊慌失措。他们立即拉开距离,保持松散的阵型,伤亡开始减少。
紧接着,他们开始小跑,然后加速,最终发起了他们引以为豪的万岁冲锋。
陆战第一旅的旅长汪保平看到这一幕,嘴角抽搐,他感觉面前的都是一群疯子。
第一旅随即展开队形,形成了绵长的三层火力线。第一排趴在地上,第二排跪着,第三排站立。当日军进入四百米的距离时,军官们一声令下,步兵几乎同时扣下扳机。
密集的子弹形成了一道金属铁幕,正在冲锋的日军纷纷撞上这道屏障,倒地不起。后方的日军看到前面的士兵突然倒地,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,就在第二轮射击中倒下。
汪保平面前的一个火枪手,也许是知道旅长在旁边,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水平,一分钟连续打出了十二发子弹。
只见他射击后,立即掰开枪管,用食指上带钩的钢指套快速拽出子弹壳,然后从腰间的武装带上迅速取下发子弹塞入枪管,左手用力一抬,枪膛闭锁。
随后他稍微瞄准,就扣动扳机,远处一名挥舞着武士刀的日军应声倒地,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他射杀的。
日军终于意识到不对劲,己方的火枪手远在射程之外,根本无法还击,对方的火枪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。火枪怎么可能有如此远的射程,如此迅捷的射速?
虽然不愿承认,但日军将领已经知道,他们彻底失败了。
立即撤退或许还有机会撤回海边的战舰上,否则很可能被对方用这种新式火枪,像射兔子一样,全军覆没。
没有丝毫犹豫,在军官的喝令下,日军立即停止冲锋,转身拼命向海边逃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