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孩子陪着陶颜言玩了一会儿,陶颜言看时辰不早了,便叫贺萱和小锦安去休息,留下贺玥给肚子里的宝宝读书。
贺玥看父皇还坐着,便鼓了鼓腮帮子歪头道:“夜深了,陶母妃要休息,父皇不如早些回去批折子,儿臣也好给妹妹们读诗书了。”
贺临璋心中一滞,差点咬碎一口银牙。
他望向陶颜言,陶颜言沉默不语,自顾自起身走到梳妆台边坐下,对镜卸下钗环。她背对着父女俩,却能从镜子里看到二人在干什么。
贺临璋看了看自己的好大女:“你明日还要早起上学,不想早些睡吗?”
贺玥拿起书本,像模像样道:“给妹妹们读书耗不了多少功夫,读完儿臣就去睡。”
贺临璋眯了眯眼睛:“把书给父皇,父皇来读,你去休息吧。”
贺玥却摇头道:“说好了今晚是儿臣读,为了抢夺这个读书名额,儿臣可是答应给皇姐抄写十张药方,给皇兄抄三首诗歌的,儿臣来读,父皇明日还要早朝,还是父皇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贺玥紧紧抓着书本,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样子。
陶颜言听完,默默给小玥儿点了个赞。起身走到贺玥身边:“走吧,我们去洗漱。”
母女两个牵手进了内室,独留贺临璋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位置上。
等二人洗漱好出来,就见贺临璋已经不见踪影。陶颜言咬咬唇,牵着孩子上了榻。
贺玥绘声绘色、奶声奶气地开始朗读,陶颜言深吸一口气,闭目养神。
没过多久,屋里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陶颜言微微睁开眼睛,就看见贺临璋已经洗漱好,正脱了外衫穿着里衣上榻来。
“陶母妃,这个字怎么念?”贺玥还没把字认全,遇到不懂的就问。
还不待她开口,一旁的贺临璋便对好大女下了逐客令:“读的差不多就回去歇息吧,你母妃累了,要休息了。”
贺玥皱着小眉头,小肉手轻轻摸摸陶颜言的肚子:“可妹妹们还很精神,他们动得欢快,说很想听我念书。”
贺临璋:“……”
好好好,你们姐妹隔着肚皮也能对话了是吧?你们可真厉害。
他看了一眼依然不给他任何眼神的陶颜言,冷着脸将手也伸过去,覆在她隆起的腹部:“看,他们已经累了,睡了,你这个姐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贺玥不相信,皱着小眉头伸出手感知一下,脸上瞬间带着笑容:“明明是妹妹们在跟父皇玩躲猫猫的游戏。”说完,小肉手掰着贺临璋的大手,将他拉开,又把自己的手覆上,挑眉笑道:“我就说吧,妹妹们动的还很欢快呢!”
贺临璋面对十分幼稚的好大女,他真是无语凝噎。
索性也不管好大女留不留下了,他躺了下去,拉过被子盖上,一副“我要睡了”的模样。
陶颜言捏了捏贺玥的小肉脸:“玥儿今晚就陪陶母妃睡好不好?”
贺玥自然是高兴答应,直接合上书本抱住了陶颜言的胳膊。
“陶母妃,你身上好香啊,香喷喷的。”
“脚别放你陶母妃肚子上,小心踢到肚子。”贺临璋开口道。
贺玥很乖,应了一声。
“陶母妃,换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?我要听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。”贺玥刚说完,贺临璋便闭着眼睛道:“父皇来讲,你陶母妃累了。”
接着便真的讲了起来。他之前听陶颜言给孩子们讲过好几遍,故事情节早已烂熟于心。
不知道讲到第几遍的时候,耳边传来了两道均匀的呼吸声,贺临璋慢慢放低了声音,直到二人睡熟,才起身将孩子包裹好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。
睡梦中,陶颜言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给咬住了,呼吸一会儿好,一会儿又有些不畅。
她翻了个身继续睡,就感觉整个人被什么紧紧缠住,勒得动不了。
“嗯~”耳边传来一道闷哼声,到底还是把陶顔言给弄醒了。
她柔软的胳膊被从后面环住,紧实的肌肉硬邦邦的,推都推不开。
“别动了好吗?朕现在忍的很难受。”
感觉到身后的人身子僵硬而火热,陶顔言果真不敢再动。夜深人静,落针可闻,陶顔言的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怨气:“陛下忍不住就去别处好了,还来我这儿干什么?宫里没有喜欢的,静慈庵有,来回一趟也无需多少时辰。”
贺临璋眉头紧皱,心中的无名之火也骤然升腾: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?朕来看你还来错了不成?还有什么静慈庵,你与朕置气,提别人做什么?”
陶顔言瞬间委屈得不行,鼻子一酸,扯过被子就捂住脸无声哭泣。
贺临璋呼吸一滞,连忙起身去看。
“好好好,是朕不对,是朕不该不来看你,朕没有不惦记你,就是朕心里也不舒服,这几日也在跟自己置气罢了。”
贺临璋一个劲儿的哄,生怕小妃子生闷气给气到。
过了许久,陶顔言才停下,她把自己唾弃得不行,怎么就哭了呢?最终,她把这一行为归咎于怀孕的缘故,因为怀孕了吧,情绪就比以往起伏不定些,有些时候就真的很难控制,小小的点就会被放大,一点点委屈就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。
可这也不能怪她啊,她辛辛苦苦怀着孩子们呢,结果眼前的男人还因为吃醋冷落她!
“陛下若是觉得雍王对我有什么,让您不开心了,您就去罚他打他,您把气撒在我身上干什么?我这么好看,人家要暗落落喜欢我,我也阻止不了啊!”
刚说完,唇上就被咬了一口:“什么喜欢,不许提这个词!”
陶顔言气呼呼的瞪着他:“画像又不是我叫他画的,我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。”委委屈屈的语气,差点又想哭了。
贺临璋败下阵来,轻轻吻着她的眉眼:“都说了,是朕没想通,这几日朕心里也不好受。”
“哼,您不好受,就给我气受呗。陛下若是不想见我,把我送走便是,反正静慈庵大,我过去也住得下。”
贺临璋又无奈地咬了她一口:“越说越跑偏了,朕什么时候说不想见你了?还有,朕是永远不会送你去静慈庵的,你只能待在朕身边!”
陶顔言别过脸:“陛下对静慈庵念念不忘,我还以为您喜欢那里呢。”
贺临璋眯了眯眼睛,凑近一些:“你张口闭口静慈庵,是……吃醋了?”
陶顔言轻哼一声:“我最近不喜欢吃酸的,才没有吃醋。”
贺临璋想了想,亲了亲她的耳朵:“戚仪征定亲了,朕便想起她哥哥与朕一起长大,却没能成亲生子。陆家绝了后,朕……于心不忍,又见她生辰到了,就着人送了点礼物过去。朕不是放不下她,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,到底是做不到真的无情。”
“那陛下,是真的不会再把她接回来了吗?陛下也不用哄我,若是陛下想接人回来,臣妾也不拦着,温泉行宫挺好的,臣妾搬过去住也一样。”
贺临璋真是要被气笑了,他一低头将她乱说话的小嘴堵上,许久才放开:“你怀着朕的孩子,朕哪里都不会放你去,这辈子,你就乖乖待在朕身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