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玥妃这手可是伤了?”
十指空空还缠着帕子,这般显眼,宜修一早就发现了。余氏占了年世兰的坐次,她乐见其成。
此时出言解围,既卖了好给余氏,还打压了华妃一党的锐气,更彰显了她皇后的宽仁。
一举多得。
“臣妾路遇华妃,叫她的轿辇撞了手,华妃也不小心摔落在地……”磕伤了头。
“玥妃,这样大的事,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本宫?”宜修拼命压抑着上扬的嘴角,假作不悦责问了一句。
话被打断,余莺儿怒从心起,她猛地站了起来,转身就走,她怕自己忍不住上手给皇后两巴掌。
景仁宫不是她的地盘,闲杂人等多了动手不合适。
关于请安该注意该防备的事项,兰桂二人昨日仔仔细细帮她补充了,顺带讲清了各宫妃嫔的家族势力和每个人的性子。
虽然余莺儿算不上聪慧,但她的好记性就胜过了许多人。
尤其是桂嬷嬷那句“在宫里行事,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,谁都无法轻易给人定罪”,她牢牢记住了。
桂苒守在燕喜堂,忽地后背一凉,她望了眼晴朗无风的窗外,心道人老了待在屋里也觉得冷了。
父亲和余家的族人要尽快安置好。兰娜也说了西林觉罗氏和她今后荣辱与共,就从这件事起头吧。
余莺儿坐在轿辇上独自筹划着。皇宫不大,她看不顺眼的人却多……
“皇后娘娘恕罪,娘娘手疼得厉害,这才先行告退。”
兰娜飞快告罪,解释清缘由。娘娘离开就说明她忍了气,皇后娘娘能逃过一劫已然是幸事。
“玥妃受了伤,本宫并非不近人情之辈。本宫会让章太医替玥妃诊治。”
“奴婢代玥妃谢过皇后娘娘。”
宜修端着皇后的气度,目送一主一仆先后走出了景仁宫,心里则想好了余莺儿的结局。
余氏如此目中无人,放肆甚于华妃,封妃第二日就敢当众令她难堪,来日恐怕要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了。
承乾宫会是余氏的好归宿。
“本宫忧心华妃,今日就散了吧。”
“臣妾\/嫔妾告退。”
宜修原想去翊坤宫看看年世兰的伤势,顺势拿捏住余氏一个错处。可思及往日种种,她改了主意,决定旁观局势的发展。
翊坤宫。
江诚为华妃诊过脉后心下微松,他还以为欢宜香熏多了让华妃羸弱不堪,才会跌下轿辇。
“颂芝姑娘,华妃娘娘乃是气急攻心外加磕碰所致的晕厥,以此方煎服,娘娘很快能醒。”
“那娘娘额上的伤口?”
颂芝问的心惊胆战,依娘娘对容貌的在意,万一留了疤,以死谢罪都是轻罚了。
江诚瞧着没有指甲一半宽的小伤口,沉默震耳欲聋。
“这是肌雪膏,每日晨起睡前涂上,不出十日就能恢复如初。”
江诚从药箱找出了一瓶祛疤用的肌雪膏递上,里面添了黄芪、珍珠粉、白蔹、丹参等药材,修复这点疤痕算是大材小用了。
“多谢江太医。”颂芝心中大定,照旧送上银票。
江诚心安理得地收下,华妃最不差银子。回到太医院,他正要和江慎说一说此事,就被喊去了养心殿。
“华妃可有大碍?”
宫道上发生的事,胤禛听了三个不重样的说法了,粘杆处、丽嫔、还有莺儿。
“华妃和玥妃请安途中遇上,华妃讥讽了玥妃两句,玥妃伸手轻碰了华妃的轿辇。”
——掂量了实力差距尽量“实话实说”的粘杆处。
“华妃娘娘从未缺席请安,还请了太医,定是伤得不轻。玥妃推搡致华妃摔落轿辇,也不知有何仇怨?”
——收到周宁海口信冲锋陷阵的费云烟。
“华妃挡住了路,还撞伤了我的手,我不过轻轻推了她的轿辇一下,她就摔了,怪得了我吗?”
——经兰娜教导润色润了个寂寞的余莺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