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发现了商机
“我？”
李赤笑了一声，眼神钉在了黎至脸上，一字一字地说：“我不知道，你一定要把所有错误都当成是我的吗。”
“你用了‘错误’这个词。”黎至哦了一声，“哪件事在你眼里算错误，系统还是死人？”
覆尘转过身，用刀逼着李赤后退，侧了侧头，余光中出现黎至，她说道：“我确实认识这个家伙。黎少，不如让我告诉你吧。”
“系统是我做的。”
李赤直接说了出来。
覆尘愣了一秒，去看她的神色，就是这一秒，李赤抓住她的手腕，将刀夺了过来。
接触到的皮肤飞速干枯，黑色纹路沿着肌理灼烧着血肉，覆尘紧紧抓着手腕，她的整条手臂顷刻间干枯，烧干的血肉剧烈收缩，手臂弓在身前，另一只手抽搐几下，无力地垂了下来。
覆尘脚步踉踉跄跄，她眼睁睁看着焦黑的手臂上，忽然掉下来一片翠绿的树叶。
“你非得这样。”李赤瞧着刀说：“哪有什么灵魂，只有记忆。”
一阵风吹过，片片树叶飞旋。
燃烧的血肉凋零成了植物，空空的衣袖里，落下最后一片树叶。
覆尘静默了一瞬，突然找回了呼吸。
她喘了一口气，摇晃着想要稳住身形，向后一步踩到了什么东西，整个人跌进了落叶堆里。
她咬着后槽牙，脸上的表情换了三次。
忍着疼痛，单手撑着地，逐渐站了起来，弓着腰咳嗽着，不成声地讥讽她：“你好急啊，画家，你怕我说什么？哈，死了朋友的可怜虫，十八年里毫无长进——”
“闭嘴！”
李赤的脸上终于没了笑容。
她阴沉着脸，死死地盯着常覆尘，攥着刀的手绷紧发白，用力到发抖。
“你懂什么，啊。你觉得你很了解我？”
“我为什么要了解一个疯子。但有一点你说得对，没有灵魂，只有记忆。”
覆尘嘲讽她，“这样你就能接受救一个救不回来的人，只要意识能够被校正，她就会成为记忆里的那个人。
画家，你的实验好像失败了，第二次意识校正之后黎薇蕊疯了，他的意识彻底毁了。”
覆尘抬起仅剩的一条手臂，指着黎至，“去啊，杀了她。消除她的记忆，带走她的灵魂，看看能不能成功，还是毁了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。”
李赤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。
话音未落，李赤一刀捅在了覆尘的脖颈，再一刀捅进了她的心脏。
“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死？”刀尖穿透了心脏，喷薄的血液流进湖里，李赤一字一顿地说：“行啊，祭品毁了，这么想阻止我，那就用你来补。”
“该死的是你。”
覆尘断断续续地笑着，仿佛感觉不到疼痛，“你觉得你只害了这些人，你只杀了这些人，厚颜无耻，自以为是……”
那把刀第二次捅进她的心，剧痛已经不是很明显了。
在雾气下泛起隐约涟漪的浅红色湖水，颜色正在逐渐加深。
覆尘的唇角溢出鲜血，她咳了两口，“画家，这具身体里是你的记忆居多，还是你的意识居多？”
李赤的手一顿。
覆尘突然翻手，崭新的无字木牌出现在她掌心。她抓紧了木牌，用尖锐的那一头砸在李赤的头上。
李赤吃痛，松开她，这次李赤有了丢刀的教训，把刀也拔走了。
木牌化为金色光点，笼罩着身体，愈合伤口。
“好险，差点真死了。”覆尘面上恢复了血色，她连忙离开岸边，离湖水远点。
她抬头看向李赤，“你的第二个实验好像也失败了。没有意识校正，记忆就只是记忆，融合不了原有的意识。”
本来想上前帮忙的云奕白急速后退，怕待会儿李赤恢复过来给她捅两刀。
云奕白迟疑地问：“常大师，你这手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覆尘挥了挥左手，右手依然空空荡荡，“木牌效果不够而已。”
黎至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们，“我磕多……算了，无所谓了。”
她吃三斤毒蘑菇兴许还能有这效果，吃两片c1不至于昏成这样。
池境明在护着俞识，惊奇道：“别告诉我这里这么多花花草草都是人。”
“不是。”覆尘说道：“这里全都是被提取出来的记忆。”
覆尘注意着李赤的一举一动，继续道：“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系统是什么，但是无论莫可还是阮莲莲，都只是被植入了其它记忆，校正了意识，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。”
这份莫可的记忆，经历了两次意识校正，再植入进黎薇蕊的脑海里，不出意外地崩毁了。
池境明沉吟了片刻，忽然说：“为什么喊她画家，不叫她苗木场老板。”
“我也想问来着。”黎至顿时一副和她大有共鸣的样子，“就地取材，一本万利啊。”
覆尘怔了一下：“嗯？”
李赤瞥了她们一眼，擦去刀上的血，忽然笑了。
“有个系统不好吗？俞识，没有我帮你的话，俞承现在就在医院躺着了。”
俞识没有说话。
池境明敏锐地挡住了俞识，“你这个系统的作用是不是监视你自己知道，我卸都卸不了。”
“所以我们就只是因为倒楣，被这么个反社会疯子盯上了？”
黎至挑了挑眉，拿着玉坠，意有所指地说。“我还不想无缘无故死掉，这玩意儿怎么用？”
李赤笑道：“晚了。”
白裙子倒在地上，他的血液流进湖里。
脸被长发覆盖，露出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，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血里。他向前方伸出手，身体逐渐崩解，从指尖开始，散成一朵朵白花。
黎至回头看见这一幕，啧了一声，和池境明她们会合。
覆尘也走了过来，低声说：“抱歉，在我的预想里，今天只有我和云少，我本来想着先把她解决了。”
白花吹落进雾气蒙蒙的湖里，白裙子飘飘然地落在了地上。
风里突然出现了咚咚咚的敲鼓声，沉闷的，仿佛从地底来，伴随着敲鼓声，地面发生了变化。
落叶卷到了别处，地面裂开了缝隙，从地底涌出的暗红色液体流淌，汇集在湖中。
黎至听到了声音，顺着裂隙看去。
在能看到的尽头，被森林挡住了的，漆黑的木架此刻露了出来。
上面不再绑着稻草，而是放着黑色火盆。里面不再是红纸，而是动物。
黎至眯了眯眼睛，依稀辨认出来，一个个数过去：“老鼠、鸡、鱼、兔……那是羊头和猪头？”
“答对了。”李赤站在湖边，笑着说道：“你们还有机会，俞识，和我同归于尽，黎至还能再活两天。”
覆尘瞥了李赤一眼，叹了一口气：“她的祭品是残缺的，撑不了太长时间。你们放心吧，就算东西没用，还有别的办法。”
六个火盆依次燃起，暗河倒灌，浅红色的湖水染成了浑浊的深红。
李赤的视线依次掠过她们，最后望向了云奕白。
“算我食言吧，云奕白。”李赤说道：“奕泽会好起来的，我不欠你的，但是欠她的。”
云奕白有些讶然地看着她。
覆尘也惊讶了，她眼神微动，说道：“画家，你杀了黎至，复活也不一定会成功……不如放下吧，去过新的人生。”
“新的人生？”
李赤莫名地笑了一声：“常覆尘，不如你也放下吧，玉林和长安跟你没关系，你回寒山去过新的人生，怎么样？
差点忘了，你没有新的人生了。等我杀了你，用你的记忆当颜料画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