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的余晖洒在殿宇之上,残阳如血。华妃身着一袭华美的宫装,瘫坐在榻上,手中紧握着哥哥送来的信件。她的目光空洞,满脸难以置信,仿佛那薄薄的一页书信正压的她喘不过气来。
今日清晨,颂芝将一包欢宜香悄悄送至宫外,请哥哥找信得过的大夫查验。可信中回复的内容却如晴天霹雳:此香中含有大量麝香,长久使用会损伤肌理,致使女子不孕!
这是哥哥亲笔回复的信件,字迹清晰,不容置疑。
华妃的内心犹如被巨浪冲击,震惊与迷茫交织在一起,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颂芝赶忙上前,微微屈膝行礼:“娘娘,关于得知菀贵人偷情之事,以及那晚菀贵人和果郡王一同藏身于船舱之事……其中缘由,还请娘娘耐心听奴婢讲完。奴婢接下来要说的事情,或许有些荒缪,但句句都是事实。”
华妃颔首,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于是,颂芝便假借托梦之说,缓缓道出所有事情的经过……
曹琴默背叛了娘娘;端妃早已与甄嬛联手;皇上一直对年家心存忌惮,不能容忍娘娘生下带有年家血脉的孩子;更是赐下了含有大量麝香的欢宜香;甄嬛那个狐媚子逼得娘娘撞墙自尽;年家倒台,年将军被处死。
……
随着颂芝的话音落下,华妃的脑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,这些内容彻底颠覆了她往日的所有认知,让她久久不能平静。
她向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,可如今摆在面前的事实又是那么真切,让人无法忽视。她回想起当年失去孩子的痛苦经历,心中充满了悲愤与绝望。原来,是太后、皇上和皇后三人暗中合谋,指使端妃送来了那碗落胎药,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!
“皇上啊皇上,你害的世兰好苦啊……”想到皇上,她不禁悲从中来,泪水夺眶而出,声音里满是哀怨:“你这般狠心绝情,难怪你子嗣不丰,你活该呀!……”
不过须臾的工夫,华妃却仿佛度过了半生的时光。她泪流满面,颤抖地拿起丝帕,轻轻擦拭泪痕。待稳住心神之后,她忽然正色道:“难道本宫在这后宫之中,就没有一个真心之人?没有一个人帮助本宫?”
颂芝无奈道:“娘娘,您要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。您神憎鬼厌,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!”
华妃被气的噎了一下,作势要打她,却被颂芝眼疾手快地按住手腕,她低声问道:“娘娘,奴婢斗胆问上一句,眼下这处境,您究竟作何打算?是否还想要个孩子?如果您还想……”
“孩子?”华妃的脸颊涨的通红,她怒不可遏地挣脱了颂芝的束缚,抓起桌上的茶盏,狠狠地砸在地上,茶水四溅,碎片横飞,“皇上既然如此狠心,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,还生什么?索性一个都别要了!”
她咬牙切齿继续道:“太后那个老东西,枉费本宫这么多年来,对她毕恭毕敬,事事殷勤!她竟敢害死我的孩子,我也定要让她尝尝这丧子之痛!”
“还有皇后那个老妇,这些年来,没少在背后看我的笑话吧?她等着!”
“至于端妃那个贱人,还敢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?分明是她一心想讨好皇上和太后,才对我下此毒手,作为罪魁祸首之一,本宫绝不会轻易饶了她!”
华妃越说越激动,情绪几乎失控:“这些贱人!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!全部杀个干净!都得死……”
颂芝粗略数了数,心中暗暗惊呼:我的天,后宫皆敌!
话音未落,华妃便怒气冲冲地起身朝殿外走去,大声道:“走,去找端妃!”
颂芝张了张嘴,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,罢了,先打个人消消气再说!
翊坤宫的众人,不敢有丝毫怠慢,纷纷紧随其后,侍奉在侧。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端妃的住所进发。所经之处,宫女太监们无不退避三舍!
湖边赏景的欣常在,见华妃一行人声势浩大,心下顿生疑惑,正想上前调笑几句。但当她看清华妃面沉如水的脸色时,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,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。如今她只恨自己躲得不够快,于是赶忙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,向华妃行了个标准的大礼。
华妃此刻正满心怒火,烦躁不已,她一眼瞥见与甄嬛交好的欣常在,怒火更甚。平日里,欣常在明里暗里总把她小产之事算在自己头上……思及此,她上下打量着她,冷哼一声:“欣常在?”
欣常在不敢有丝毫怠慢,态度愈发恭顺,连忙低头:“是,娘娘,嫔妾给华妃娘娘请安!”
华妃心中怒意难平,二话不说,抬腿就是一脚:“放肆,竟敢挡本宫的路?”
颂芝看的目瞪口呆,一阵咋舌,这是怎么说来着……太凶悍了,太暴力了!
欣常在猝不及防,被华妃一脚踹翻在地,她满心屈辱,刚想爬起来据理力争,再一看华妃凛冽的目光,心中一紧,只得咬紧牙关,迅速调整姿势,双膝跪地:“嫔妾知错,求娘娘恕罪。”
华妃沉默不语,只是冷眼凝视着她。她跪在地上,一点点挪动身子,直到移到宫道边的草地上,才停下动作,大气也不敢出。
华妃轻蔑地斜睨了她一眼,趾高气扬地继续向前走去。
直到华妃的身影逐渐消失,敬贵人才从角落里探出头来,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,心中暗想:罢了,还是回宫吧,沈官女子固然惹人厌烦,但外面的局势更显凶险。
于是,她果断换了个方向,匆匆返回自己的宫殿。
端妃身边的宫人们,早已得到了消息,一个个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,宛如受惊的鹌鹑。
华妃气势汹汹地闯入端妃的寝殿,拽起榻上的端妃,扬手便是几记响亮的耳光。
端妃被打得跌坐在榻上,她缓缓直起身子,静静地凝视着华妃,眼神中似同情似怜悯:“你这又是发什么疯?我说过无数次,我是冤枉的!你每次都是这样,不问青红皂白,上来就肆意打砸一通!”
华妃嗤笑出声,大步走到正座坐下,冷冷道:“装模作样的贱人!别以为你装得一副无辜样就能蒙混过关!来人,把她给本宫拉下来,贴加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