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帝都某无人的街道。
江明彦掌心撑在车框上,眼眸在看向面前这个嚣张挑衅的女人时,早就没了往日以来的种种沉静和温和,带了些微恼,“黎久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这人赖在他车上一天了,他送她回去,她就要去找高幸,可总不能一直把她绑在身边吧。
黎久纤细的手臂撑坐在后排,像睡在自家沙发那般随意,因为这个动作,本就白腻的锁骨深深往下凹陷,系于白皙脖颈间的皮带扣颈链也随之陷入。
她好整以暇,“我想干什么。”
银色高跟鞋踩在他真皮座椅,不管他如何漆黑的脸色,她笑着抬脚,将高跟鞋踩在他的大腿上,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,就是别无二致的风情,接着说,“你还不清楚吗?”
江明彦吐了口气,把她的脚拿开,黑色西装裤上落下了她的脚印,“这么玩我有意思吗?”
“玩你?”她真的要笑了。
人生头一次使出浑身解数地追人,对方还以为她在玩。
黎久撑在座位上朝前滑动,裙摆乱成团,从车里钻出来,裙摆又顺滑地垂下来。
她站在他跟前理直气壮的说,“玩什么玩?我特么是要跟你交往!”
江明彦丝毫不为所动,“不可能。”
这三个字黎久都听腻了。
有点泄气但很快斗志满满,黎久下定决心这次必须要有实质性的进展,“那行吧。”她弯腰捡起车里的包,往肩膀上没形象地一搭,“我去找小星星玩儿。”
又是这句话,江明彦从后握住她的手腕,声音温淡,“黎久,你这样会讨厌。”
黎久心脏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下,但面上不显,依旧笑嘻嘻的,“喜欢一个人呢,就是每天早晚都会念及这个人,讨厌一个人呢,每天早晚也会时不时想到这个人,这么看来,讨厌和喜欢也算是殊途同归了,你且讨厌着吧。”
她挣开他的手阔步朝前走。
江明彦看着离开的背影,眼眸深处微微晃动着某种不明的情绪。
黎久没回公寓,意识到身后有车跟着,她提了提唇角,转身去了家酒吧。
酒吧很高档,但依旧架不住苍蝇多。
黎久五杯酒下肚,已经有六个男人过来搭讪。
在她喝第六杯酒的时候,第七个男人坐在她身边,那只手还不安分地搭在她后背的靠椅上。
“美女,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啊,我陪你喝。”
黎久从那只蠢蠢欲动的猪蹄上抬眼看这人,对方长得还算人模狗样,就是故作绅士间透着一股令人讨厌的轻浮,江明彦就不一样了,他的温润如玉和儒雅斯文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,哪怕生气,声音也温和如像春风拂面,她都那样得寸进尺了,他说得最难听的一句话也就是刚才那句‘你这样会讨厌’。
其实如果他要是再凶一些,再恶劣一些,甚至说句让她‘滚’,她都不敢这么纠缠一个男人。
可若说他没脾气也不是,黎久见过他处理工作时严谨的模样,对方程序上出现一个致命错误,他板着脸教育那人好几个小时,说得话愣是让犯错的那人抬不起头。
黎久和他认识四年,从来没见他跟谁红脸,同时也更好奇这样绅士斯文的男人,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模样?
黎久握住酒杯,想到这里,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忍不住笑了声。
结果让这男人误以为她对他有意思,那只手竟然大胆的搂她的肩膀。
“美女,我看你有点眼熟啊,好像在哪见过。”
说话间,把腕间昂贵的手表露出来,展示自己的实力,“可能是在梦里吧。”
油腻得可以上岗竞聘榨油机了。
黎久火得那部剧是古偶剧,她在里面是恶毒女二号,并不像这部戏的女主已经红遍大江南北,再加上男人不看电视剧,一时间没认出来。
黎久摇晃着酒杯,樱红的酒酿在指尖斑驳妖冶的光影,余光掠过角落里的某人,他始终坐在阴影处,也不喝酒,也不与人攀谈,静悄悄的很难让人察觉到。
黎久也没想到,江明彦的耐心比她想象得还要好。
成,看谁先坐不住。
这次,她没像刚才那样把苍蝇打发走,而是慢悠悠的跟对方攀谈起来,“我也觉得你眼熟啊,好像在动物世界见过你这号人物。”
“美女,你还真是幽默啊。”男人把她的讽刺当调情,身体不要脸地凑过去,深深闻了闻她身上的香气,没看到黎久一闪而过的厌恶,他一脸陶醉,“你这个口味我喜欢,看在咱们这么有缘的份上,今天的酒我买单,我请你好不好?”
油腻的手沿着女人细腻的胳膊往上滑,男人咽了口唾沫,她长得真的很正。
五官有点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艳丽,犹如盛开到极致的玫瑰,眉眼之间有勾人心魄明目张胆的美。
最后是黎久忍不下去了,隔夜饭差点就吐出来,起身一把将咸猪手推开。
“你个大傻逼,给老娘滚!老娘差你这点钱?”
结果这人非但不觉得难看,还以为她在逗趣。
伸手去摸她脸的时候,黎久毫不客气地扬手就给他一巴掌,“你丫的听不懂人话?”
男人捂住脸,被打得瞬间清醒,再加上周围的人指指点点,登时觉得脸面受损,恼羞成怒的骂了句,“老子看上你,是给你脸,一个婊子装什么装!”骂着还攥住她的手腕,就把她往外拖。
黎久醉意正浓,根本无力躲开,忽而一只手从后扼住那人的腕骨,那人骤然吃痛地喊了一声,迅速松开了拉扯黎久的手。
黎久抬眼看过去,昏暗的光线下,原本坐在卡座里的江明彦此刻站在她面前,把那人的手腕扔开。
周围有人认出她来,“她好像是个明星……”
黎久暗道不好,慌忙侧过脸用头发遮挡脸颊,以为今天要丢大脸了,下一刻男人掌心扣在她的脖颈,将她按入怀中,她整个人呆滞地被这样拥着,看他朝吧台丢下几张红钞,另一只手拾起她挂在椅子上的包,依旧是这个姿势揽着她的肩膀朝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