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信拆开,仔细看了几眼,贺先生原本严肃的一张脸,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。
嘴角还带着玩味笑意,一旁的陆远想看主子究竟写了什么,又不好开口,板着一张脸,头却不由自主往他这边倾斜。
贺先生撇见他的小动作,觉得甚是有趣,十分快速的看完了,他便将信给收了起来,就让陆远眼巴巴的看着。
“这是主子给我的信,你就是个送信的。”贺先生眉间尽是得意,他打不过陆远,可他亦有本事不用动手也能将他气得直跺脚。
面对贺先生的挑衅,陆远嗤之以鼻,这人就会耍无赖,他有什么好跟他计较的?
他虽然好奇,不过既然贺先生不给他看,那他不看就是了,待主子回京,能光明正大陪在主子身边的,是他陆远!
见陆远没反应,贺先生瘪嘴,这冰块也忒无趣了。
不过,他对主子信上所说的事更好奇一些,他家主子人不在易京城,可这心已经早早的飞回来了。
“陆远,我跟你打听个事,主子与那江二小姐究竟什么关系?”贺先生受了嘱托,江荨往日前来半日闲之时,他都会暗中观察江荨的一举一动。
主子的意思是保护好她,这就令他十分好奇了。
究竟是什么关系,才能让主子如此在意呢?
要说是男女之情吧,可那江二小姐如今也才十岁而已,主子比他大了许多,他家主子该不会有特殊癖好吧?
想到这里,贺先生一阵恶寒,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主子也不像是那种连小姑娘都不放过的人吧?
看着贺先生脸色不停的变换,陆远便猜到他又在脑补了,贺先生是说书的,这脑子,应不大正常。
“主子的事你也敢打听?”陆远不耐的睨了贺先生一眼,他真是受够了贺先生这副模样,若不是因为主子,他真想将这姓贺的吊在树上打一顿。
贺先生嬉笑,把凳子往陆远那边挪了一下,附耳在他旁边,小声说到:“你就告诉我,主子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?你放心,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!”
陆远捏紧拳头,忍住想要打陆远的冲动,将茶杯“碰”的一声砸在了桌上。
“信我已送到,便先回去待命了。”陆远起身,与贺先生隔开距离,他是真嫌弃这厮,嗡嗡个不停。
贺先生笑了笑,也从凳子上站起来,来时不知道,这走了,自然不能怠慢了他。
陆远是个不走寻常路的,有大门不走,他却偏要翻窗。
正要离开之际,他突然又将头转了过来。
“姓贺的,主子的事你少打听,主子的手段你不是不清楚,你如若还想待在主子身边,那便少些废话!”
“最重要的一点,莫要打听二小姐,你若是不听,私自调查二小姐的事,届时惹怒了主子,主子降罪于你的话,就别怪我没有告诫过你了。”
陆远说完便没了人影,他本就是顶尖高手,隐在人群中,轻而易举。
贺先生在后面,仔细回味着陆远的话。
他却越发的觉得主子有问题了。
他边走边摇头,陆远说得对,他还是莫要过问太多才好。
主子下的令,他照做就是了,别的都无需管。
他自顾自的笑了笑,将桌上的已经变冷的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,随后便出去了。
一句话便能引得听众连连沸腾的贺先生又出场了,下边的听众都不敢走神,生怕错过了什么。
半日闲这边贺先生讲得精彩万分,公主府内同样如此。
温阳公主府——
遵温阳公主令,侍者把江姒带回来后,是要去见温阳公主的,不过,还未到温阳公主那里,便半路碰上了许锦荣和沈芙。
许锦荣虽然不喜欢沈芙,可一直都喜欢将她带在身边,每次问及别人,她和沈芙谁更美丽的时候,他们都不敢回答,许锦荣便以此为借口惩罚对面那人。
还要沈芙亲自动手,压根没将沈芙当做表姐,就像是使唤一个丫鬟。
沈芙也无从拒绝,她在易京要想活得下去,就必须讨好温阳公主,温阳公主对许锦荣的宠爱无度,许锦荣让她做的事,她不敢不做。
“站住!”那侍者本想领着江姒避开许锦荣,怎奈许锦荣是故意拦她,就算再怎么躲,都躲不过去的。
“奴婢见过郡主!见过表小姐!”她既然都将她们拦下了,侍者自然不敢再往前走了,老老实实的停下来给许锦荣和沈芙行了礼。
江姒也没有例外,她将头埋得很低,不敢与许锦荣对视。
她知道以自己这个身份,许锦荣肯定会找她麻烦,她也有自知之明。不敢与许锦荣起冲突,毕竟温阳公主宠了她这么多年,和自己这个半道上刚认的女儿还是有所不同的。
“你就是江姒?长得倒真是像母亲,表姐,你觉得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?”每当许锦荣找茬,最喜欢将沈芙扯进去。
沈芙皱了皱眉,也没多大反应,淡淡的说到:“郡主才情了得,江姑娘大抵不及郡主,在沈芙心里,才情比容貌重要,相比之下,郡主要更胜一筹。”
虽然她回答得巧妙,可许锦荣还是不肯放过她。
语气酸涩的说到:“那表姐的意思是在说我有才无貌咯?”
许锦荣就是故意捉弄沈芙的,在她看来,沈芙和江姒一样令人讨厌,一个抢她的七皇叔,一个抢她的母亲,都是贱人!
“沈芙没说过此话,郡主莫要妄自菲薄。”
沈芙后退一步,回答得漫不经心。
是许锦荣自己说的有才无貌,她可一个字都没说过,既然自取其辱,就不要将她带着。
江姒和许锦荣的事,她看看就是了。
真要是出手帮谁,那便要看谁更受温阳公主喜爱了。
聪明反被聪明误,许锦荣有气,刚好江姒杵在跟前,正好就拿她出气了。
“你过来。”她向江姒招了招手,一脸的笑意,却莫名让人心惊胆颤。
她都发话了,江姒不敢不从,十分怯懦的近了她的身。
“本郡主有这么可怕吗?把头抬起来!”许锦荣见不得她这般小家子气,大声呵斥着她。
许锦荣每次捉弄沈芙的时候,沈芙从未像她这般,就算是被扇巴掌,她都未曾低过头。
江姒抬头,眼中泛着泪花,好一朵柔弱可怜的白莲花!
许锦荣见此,嘴角勾起一抹笑来,她有些明白了,为何江姒会在江家引起风波,她这张脸的确是人畜无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