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文耀收到密报之后,知道事情紧急,连忙带着剩余军士,直奔沛县而来。
他也知道敌军的人多势众,但经历了与满清的死战,大浪淘沙,留存下来的无不是真金,要是让勇卫军顶着疲惫,再与满清大战一场,恐怕还真没那个后劲,但要是对付淮安军之流,则想都不用想,干就完了。
而且对方派出的骑兵也是搞笑的很,与正蓝旗精骑完全不是一个档次,尚未近身就耗费了大部分的马力,所用的招数也全是江湖把式,袖箭毒镖,包了石灰的瓦罐,刺眼睛的毒粉,对于遍身铁甲的勇卫军虽效果不大,但却出奇的难缠,于是就祭出了震天雷这个近战大杀器,结果才刚炸响了几颗,对方就怎么来的,怎么去了。
其实刘文耀不知道的是,他们迎上的本就是一群江洋大盗,跑江湖耍把式的,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那是个个如狼似虎,就是单对上了也不一定能讨着好,但是要论集团作战,阵列冲锋,那形势则得反过来看。
于烈拖着肥胖的身躯,一步三颤地迎出城门,见到刘文耀,忙兴奋地道:“侯爷,您可算是回来了,要是再晚来一步,说不定还真就让淮安的那群宵小给得逞了。”
“那怎么可能,有于大人在这镇着,些许杂碎,翻不起什么浪来。”
“那里那里,于某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...”
于烈凑近一步,小声道:“侯爷,对在下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,之前已经表明过心意,今日又以身犯险,该足以抵得上投名状了吧?”
刘文耀闻言,大笑出声,执起于烈的胖手就忘城里走去。
“于烈,快召集人手,一部分随陆参将去接应剩下的弟兄,记得多带软架车马,另一部分则跟着高把总...”
......
入夜,曹友义裹着带伤的胳膊,正向刘文耀禀报着矿场的情形。
“...谁知那群改不了吃屎的匪寇也趁机行乱,从背后打了我个措手不及,关键时刻,还是程继孔领着他的人来相助,嗯,当然,匪寇也分好坏,这程继孔绝对和其他人不一样,讲究个盗亦有道,不过,咱们新砌的炼铁炉,还是毁坏了一小半...”
陆黎插话道:“的确,这银鼠程继孔虽然是匪寇,但却从来不祸害穷苦的百姓,还是颇有些侠义之风的...”
刘文耀点了点头道:“看来我当初留他一命还是值得的,把他调入矿场护丁,其余表现好的也一并充作护卫,从明天起,所有矿场看守,按照勇卫军的法子严训,要练出一支能顶的上大用的矿兵出来。”
“明白了,侯爷。”
曹友义交代完,就先行退下休息,屋内还剩下了陆黎和高坎二人。
高坎道:“侯爷,此战咱们损失惨重,兵力缩水了将近四成,是不是重新招募健勇,将缺口补齐。”
陆黎补充道:“侯爷,依我看,咱们不仅是要补齐,还得继续扩军,否则的话,稍微有些闪失就捉襟见肘,顾头不顾尾啊,现在咱们的地盘还多了一个徐州,一万兵力根本就应付不过来,就像今天,差点让刘泽清那个杂碎给钻了空子。”
刘文耀长叹了一口气,道:“哎,不是我不想扩军,实在是钱粮跟不上趟,刘安刚发来上个月的收支条陈,咱们从京师带出来的那点钱,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,好在是沛县的生铁销路不错,徐茂财也是个办事得力的,鼓捣出了不少来钱的门路,这才顶上窟窿,维持住了局面,所以,咱们目前的实力只够撑得起一万大军。”
其实以刘文耀花的这些钱,在别的地方,养活十万大军也绰绰有余,但如此一来,十万之众,可就得是淮安军那样的软脚大军,上不了战场,见不得真章,完全是个样子货,这与刘文耀的理念不符,他一贯要求就是精兵强将,而且照目前的战果来看,还是卓有成效的。
“但兵力太少,肯定顾东就顾不上西,咱们只能是想别的法子,陆黎,我记得你以前说过,满清起家的时候,丁少国贫,全靠的是寓兵于民,耕战结合,我看这个法子就不错,咱们在保证一万常备军不变的情况下,还要勤练盐兵、商兵、民团,以至于全民皆兵,边屯边练,不耽误生产,还能有源源不断的后备兵员,稍加整训就能成军。”
陆黎灵光一闪道:“侯爷,刚才您和曹管事说的矿兵,是不是也是一样的道理。”
“没错,先从组织性最强的矿场开始,不仅仅是守卫,下一步劳工也得操练起来。”
“那这样一来,再碰到今天的这种情况,光靠矿兵民团,就能收拾了刘泽清那个杂碎。”
提到刘泽清,刘文耀的眼皮就是一阵猛跳,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,怒道:“刘泽清这个狗东西,留着终究是个祸害,得想办法除了...”
高坎道:“可是咱们勇卫军刚伤筋动骨,不宜大动,淮安军虽说大部分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,但也架不住人多,而且刘泽清手下也还是有些精锐的,不太好对付啊...”
陆黎闻言,稍加思索就喜上眉梢,放低了声音,阴恻恻地笑道:“侯爷,我倒是有个法子,可以不动刀兵,但就是有些麻烦,而且花费也不小...”
......
淮安府的东平伯府内,刘泽清正搂着一侧的佳人在上下其手,极尽猥琐之能,而佳人的嬉怒娇嗔更激起了他的无尽兽欲,直接就要行那好事。
娇媚的女子魅叫一声,伸出纤纤玉手,推开了又咸又湿的肥厚恶掌,嗔道:“伯爷好坏,弄疼奴家了...”
“你懂什么,男人不能叫坏,得叫风流,嘿嘿,来吧美人,我都等不及了...”
“伯爷,伯爷,且再满饮此杯,今日上门的方士有言,需饮够七七四十九杯行事,方可龙凤上身,诞下富贵,伯爷要是不依,小女子,小女子...呜呜...”
“好,好,我喝还不行吗...”
刘泽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只是他不知道的是,刚才嬉戏打闹的过程中,肤白胜雪的佳人趁他不查,偷偷将衣角浸在了杯中,那里面有一颗小小的弹丸,遇水则化,无色无味。
女子本是秦淮河上的一名艺妓,卖艺不卖身,操此贱业完全是为了重病在床的老父,以及苦读待考的家弟,而且,在强颜欢笑的花船上,她还遇到了意中之人,芳心暗许,可天不遂人愿,偏偏被‘拥福上位’,大功得返的刘泽清一眼看中,分文不给地强行收至房中,家弟气不过,上门理论,反被打成重伤,老父受此打击,不久也一命呜呼,可谓是家破人亡。